吴碧珠是最早发现方一凡不对劲的人。

    “相公，你最近总是看着天空发呆，是有什么心事吗？”

    方一凡扶着吴碧珠的俏脸，又看了看站在吴碧珠后侧的吴碧玉。

    有些无奈的叹息。

    “为夫的时日不多了！”

    吴碧珠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吴碧玉却是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方一凡苦笑道，“我以为我可以大干一场！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我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很长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规则不允许了。”

    吴碧玉急问道：“什么规则不允许？”

    方一凡招手道，“你看！”

    说罢，方一凡原地消失，然后出现在园子中的另一处地方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方一凡又回到了原地。

    两人皆是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“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前几日，我杀了一名巨寇。”

    “从而窥到了一丝天机，我隐隐中有些明悟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了多长时间，我就可能会被拉离这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没有想到会这么快，我以为这个时间会很长，会很久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想错了，规则就是规则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我不能在这个世界陪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，你们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谁能说的准呢？”

    两女听不懂方一凡在说什么，可是她们却能感受到方一凡将要离开的伤感。

    “相公，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！”吴碧珠脸色惨白。

    方一凡没有点头，也没有摇头。

    “规则是不允许带人离开，可是规则也不是绝对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我带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我仍然有机会打通三界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那个时候，我原本出生的世界，以及眼前这个世界，还有未知的第三界，都可以联通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，并非没有机会，再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吴碧玉拉着方一凡的手道，“姐夫，你说的三界，是不同的世界吗？”

    她很难想象，也很难相信。

    欲待不信，可是又不得不信。

    姐夫是真的要离开了吗？

    方一凡拍拍吴碧玉的手道，“是三个不同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，那里有很多很多机器，很多高楼大厦。”

    “那里科技发达，飞机可以在天上飞，火车可以在地面极速的跑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来自那里，可是三界印的力量，却把我拉到了这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我来了这里的同时，原本的世界，同时关闭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，只要积攒了足够的灵力，就可以再次打通原本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新的启示却告诉我：当灵力足够时，我将会被拉进上界。”

    “上界，是另一个世界，不同于我的世界，不同这个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那里，可能是一个修仙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在那里，我将拥有完整的，整个三界印的使用权。”

    “只有到了那里，我才有可能再次回来这个世界，”

    “再次回到出生的那个世界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离开之后，这个世界，将会在我的脑海中关闭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有一天，我有能力，再次开启。”

    吴碧珠问道：“灵力是什么，不能不积攒吗？不积攒就不用走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方一凡苦笑地摇头，“我阻拦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前段时间，我做了很多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事情的影响，正在扩散，正在以指数级的方式扩散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事情，会产生很多灵力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，持续不断的灵力，正在壮大，正在源源不断的加强我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很难说离开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，并不是我想留下，就可以阻止的。”

    “在没有能力对抗规则之前，我能做的，仅仅是顺应规则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，我只希望，在另一个世界，能掌握规则的力量，”

    “那个时候，我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否则......”

    方一凡没有把永远回不来的话说出口。

    可是，他心里明白，这并不是没有可能。

    生活就是这样，会有许多的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哪怕你雄心壮志，规划了很多，

    可是，事情又哪里能事事如你的意？

    一个意外，也许就是美好的消灭。

    纵使，还有无限的可能，也只能徒自叹息了。

    生活，还是要继续，

    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能得到开启所有世界的钥匙呢？

    每个人，都会有无限可能。

    只要不死，就有机会。

    方一凡嘱咐吴碧珠和吴碧玉两人，今天说的这些，不必和外人去说。

    如果有一天，自己真的凭空消失了，突然不见了，也希望两人不要张扬。

    在余下的这段时间里，

    方一凡也没有因为即将离去，而放任不管。

    在任一天，便做一天的事情。

    有此心境，方一凡对县里的事务，反倒比以前更加用心了。

    新年来临，方一凡把钱庄运行的章程交给了钱员外。

    钱员外欣喜异常，以他敏锐的商业头脑，他知道，这门生意，日进斗金，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过了新年，正月十六，新学堂正式开始报名。

    整个吴县的人，都围在四所新学堂里看热闹。

    全城鼎沸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这一刻，灵力汇聚的速度达到了顶点。

    方一凡感觉身体似乎受到什么力量的牵引。

    连忙避开众人，拉着吴碧珠，躲进了城墙上的箭楼。

    吴碧玉，也注意到了姐夫的异常，连忙跟了进去，守在箭楼门口。

    只见方一凡紧紧的搂住吴碧珠，嘴里想说什么，却无法开口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方一凡开始虚化，消失在虚空之中。

    吴碧珠伸手去抓，却只能是在虚空中无力的划过。

    吴碧玉默默地转身，一行清泪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高一明正在城墙上，看着满城的盛况，听着百姓欢呼大老爷的名字。

    左右环顾，寻找方一凡时，却看不见人。

    见到吴碧玉在城墙箭楼门前流泪，高一明上前问道。

    “大老爷呢？”

    吴碧玉一时悲从中来。

    缓缓地摇了摇头，语带哽噎地道：“他还会回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