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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个,家暴犯法。”池娆小声呢喃。睫毛在眼前忽闪两下,她补充道:“但是我摸那两下,不、不犯法。”
/
所以祝淮书没生气呗?
“所以你没生气呗?”池娆坐祝淮书腿上,平视他。
“生什么气?”一只大手攀上她的腰,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像巨蟒缠住雏鸟,孱弱的羽翼只能瑟瑟发抖。
男人眸里是掺了缱绻的凶厉,身着燕尾服,掖好餐巾,左叉右刀,优雅地一块一块拆骨入腹。
温热的触感沿着脊柱向上游移,从尾椎到蝴蝶骨,在肩头打转。
池娆打了个颤。
“那你,那你要怎么办,今天的事.......”
“当然是替你收拾烂摊子。”他平静地说。她感应到危险似的,搂紧他肩头。
“是不是。小姨子?”他忽然起身,单手托住她的臀,开始解皮带。
.......
池娆倏然睁眼。
大口喘气。
面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身下有被褥的柔软触感,应该是在床上,被子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,是华都的卧室。
从惊魇醒来后,她的脑子格外清醒。
刚才是在做梦吧?好诡异。
打屁股事件之后祝淮书没多说,带她回了家,路上也没再提她口嗨的事。她偷瞄好几眼,见他没有反常的表现,也就没主动开口。
到家之后,她身上累得很,简单洗漱之后准备睡觉,祝淮书洗了个澡,水声吵着她入睡依旧困难。
她似乎还听见他上床时的动静来着,感觉自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没有进入睡眠,没想到开始做梦了。
还是个春梦......
池娆有点口干舌燥,忍不住吞了口口水,打算下床去喝水。
动了下手,她才发现不对劲。
怎么感觉身边挨着人呢?
啪嗒一声。
床头灯被按亮。
池娆下意识捂脸,眼睛逐渐适应光照,注意到身侧近在咫尺的男人。
一张大床左右两侧摆了两只枕头,现在只剩一只。之前祝淮书一直睡在外侧,现在她也在外侧,贴着他睡。
她梦游了?还是酒精作祟?
祝淮书揉了下眼睛,清隽的脸上明显有种被人从梦中饶醒的不耐烦。
“外面有点吵,我去找耳塞,你睡吧。”她随便找了个借口,轻声哄。
下床之后才发现祝淮书已经被她挤到床沿了,稍微翻个身就容易掉下去那种。
嘶。
池娆只能祈祷他跟她一样,睡迷糊时记不住事了。
不过再想想,她又觉得生气。
这也能把持得住?
祝淮书你是不是男人?
/
第二天一早,池娆被闹钟叫醒。
哪个挨千刀的定这么多闹钟还不关?戴耳塞都隔不了音。
实在是被吵烦了,她扯下眼罩,勉强睁开眼睛准备找闹钟。
祝淮书抱臂站在床边,垂眼盯着她。
他换了身衣服,很清爽,明显已经洗漱完毕。
池娆闭上眼睛,大脑缓慢运行。
三秒后,她意识到今天是周一。
被子里缓缓伸出只小手,挥了两下。池娆带着浓重的鼻音说:“早。”
祝淮书看了眼腕表,“现在是六点五十,十分钟洗漱,十分钟早餐,五分钟下楼,半小时车程,可以赶上今早的早八。”
今早有早八?这学期根本没正经上过课,池娆哪知道有没有。
不过对面毕竟是教授,她哪敢抗旨。
“我洗漱很快哒,再睡三分钟。”
被子里伸出的胳膊架在床沿,用手指比出3的手势,眼罩盖脑门上,眼睛已经安详地闭上了。
祝淮书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,皱紧的眉头写满不理解。
三分钟后,池娆再次被闹钟吵醒,翻了翻没找到声源,只能捂着耳朵走进洗手间洗漱。
面前化妆工具摆了两排。池娆对着镜子里略呆滞的眼神,简单盘算了下。
她化妆一般都是两个小时起步,很明显现在时间不够了,更何况现在还困得要命,等会儿到了学校也是补觉。
那就不化了,把脸遮住就好了。
给池娆定了个三分钟的闹钟,祝淮书出了卧室,走向家门口。
走到玄关时,门铃声准时响起。
“祝教授,今天的早餐,还有本月的期刊。”枚烨把手里的两个纸袋递给祝淮书。
枚烨是祝淮书的生活助理,负责他的日常琐事,偶尔也跟着进实验室。
“嗯。”祝淮书接过袋子。
“咱们半小时后出发?”枚烨问。
其实平时这个点,祝教授早就该到实验室了,今天突然嘱咐他晚一个小时,估计跟家里那位有关。
枚烨偷偷瞄了眼祝淮书身后,什么也没看见,暗自揣测这位祝夫人是个什么角色。
“不用。今天我自己开车过去。”祝淮书顿了下,“可能会晚一会儿,叫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,不用等我。”
还要晚一会儿?枚烨惊讶,但很快敛了情绪。
他跟在祝淮书身边快一年了,祝淮书平时很少有情绪起伏,他耳濡目染,不敢说学术方面有多大进步,反正在控制情绪这块没少受到表扬,老爹老妈都夸他沉稳不少。
枚烨知道祝教授什么脾气,转身准备离开,想起车钥匙还在自己手里。
“不用。车库还有一辆。”祝淮书说,关上门。
坐回餐桌,祝淮书将两份早餐分开,不紧不慢解决掉自己这份。五分钟后,他打开另一个袋子,里面是一些刚打印出来的期刊文件。
国外很多杂志在国内不发行纸质期刊,枚烨负责收集整理之后印出来,然后送给他。
祝淮书刚展开第一份,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
“出发吧,祝淮......祝教授。”
他放下文件,就听见池娆很委屈地补充,“叫名字我实在叫不出口,有种不尊敬长辈的感觉。”
祝淮书:......
沉默半晌。
“这是什么打扮?”
池娆穿了条短裙,胳膊腿都露在外面,脸倒是遮得严严实实,口罩墨镜全戴上了。
“我防晒呢,最近紫外线太强了,呵呵呵呵呵......”
“先摘掉,吃早餐。”祝淮书垂眼看文件。
“不用不用,耽误你上班了吧?我拿到学校吃就好了。”池娆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。
桌上摆了两个纸袋,其中一个装了文件,另一个空着,她把早餐塞进空袋子。
池娆抽空瞟了眼祝淮书手里的东西,密密麻麻全是英文,对于学渣而言就是扑面而来的窒息感。
祝淮书略皱眉,看了她一眼,阖上文件,起身把椅子推回桌下。
/
上了车,池娆怕祝淮书不知道她学校在哪,主动报上地址。
她查了下课表,今天还真有节早八,不过这学期好像一次也没去听过。
“祝教授。”
“嗯?”
“咱们家楼下是不是有人在装修啊。”
“......”
“祝教授?”池娆扭头。
祝淮书似乎罕见地走神了,听见她提醒才回神。
“嗯,楼下这几天刚开始装修。”
“好吵。”池娆苦恼,“周末也不让人睡个好觉。”
“睡不习惯?”祝淮书问。
“可能是因为刚换了环境吧......那个楼的位置人流量太大了,晚上会有噪音。我对噪音比较敏感,很难入睡......不然肯定不会忘记今天早八的。”
补上最后一句,她用手背蹭了蹭鼻尖,发现自己还戴着口罩,讪讪放手。
不知道祝淮书听没听出她的狡辩,反正没戳破她,打开了早间新闻。
新闻全是经济领域相关,池娆听不懂,默默刷手机。刷得头晕眼花,闭眼小憩。
一睁眼池娆就发现车子开进学校了。
甚至路过了她的宿舍楼,直奔教学楼。
她回头,依依不舍地盯着自己宿舍的位置。
仿佛能听见柔软床垫在呼唤。
车在教学楼一侧停下。
池娆着急回宿舍补觉,解开安全带准备下去。
“谢谢你啊祝教授,赶紧回去吧,今天耽误你太久了。下次我肯定早起帮你准备早餐,然后送你去单位。我有证哒。”
咕哩咕哝连珠炮似的。
祝淮书盯着她下车,薄唇轻启,又阖上。
“你想说什么吗祝教授?”池娆刚把车门推开一条缝。
祝淮书摇头。她推门下车,准备关门的那一瞬间听见他说:“以后酒后注意言行。”
欸?
车门砰的关闭,池娆愣在原地。
什么意思?
注意什么言行?重点是言还是行?
是指昨晚宴会上的事,还是指昨晚睡觉的事?
池娆纠结半天,目送祝淮书的车沿原路返回,决定先回宿舍补个觉再说。
/
俗话说,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。池娆回到自己住了三年,陪自己度过无数个翘课早八的宿舍床位,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。
池娆摘掉耳塞,扯开床帘,正好梁丝推门进来,“大小姐终于睡醒了?”
池娆揉眼伸懒腰,梁丝低头不知道在跟谁聊天,“不愧是结了婚的人,睡个觉还得回学校来睡。”
池娆不理会她的揶揄,“你上课去了?”
“嗯呐。八百年不去上一次课,没想到一上课就看见瓜了。”
“什么瓜?”池娆扶床沿下步梯,走到洗手间洗脸,梁丝亦步亦趋,倚门框上敲手机,“今早谁送你来的?”
“你看我这儿是不是长了个痘?”池娆把脸凑梁丝面前,“跟谁聊天呢?”
梁丝:.......
“最近在date一个实验室的小帅哥,问我最近在读哪方面的书,我随便扯了个社会性别。”
池娆扯了块洗脸巾,坏笑说:“悟了,是不是读书可以吸引搞学术的帅哥?行啊小梁,这么上进。”
梁丝:“那倒不至于。我就是把原文书封皮拆下来,内芯换成小说了。然后他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给我点了份蛋糕and联系方式。”
池娆点头,“不愧是你。”
“等会儿出去玩?你找个地儿吃饭。我先化个妆。你化妆包在不在?”
她的东西之前打包好准备搬去华都,结果那天出去喝酒断片,全丢了。梁丝把自己化妆工具翻出来给她。
“下回让你那谁低调点,今早那辆宾利Mulliner,据说有几个‘懂车’的男生看得眼都直了,看见你从上面下来,指不定怎么造谣,等着吧。”
院里有几个男的追过池娆,池娆没搭理过。她的漫天绯闻,这几个人亦有贡献。
池娆想了下,祝淮书上次开的车不见得比今早的便宜。
再说凭什么开个车还得看那些垃圾的脸色?
她伸出嫩葱似的食指,左右晃了晃,几分轻蔑。
“管他们呢。反正车子和我,他们一个也得不到。”
“行吧行吧,你漂亮你说了算。”梁丝说:“都半个多月了,我看你是真不准备跟我报备自己的婚姻状况,那我就只能自己猜了。”
话锋一转,“你猜我昨天在你家楼里看见谁了?”
“谁?”池娆随口问。
“就是那个祝教授啊,祝淮书。”
池娆手一抖,眼线画到太阳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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