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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国公被说服,闵氏再不高兴也拿周斯年没辙。回程的路上,周伯庸不解地看向闵氏:“你近来到底怎么了?”这三个月来,闵氏上蹿下跳地折腾,
他实在不懂她在折腾什么,“先前不还挺喜欢夏氏那丫头?怎地去了一趟徽州回来就恶了她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,”闵氏冷哼,“先前我只当夏氏是个安分的,谁成想到心这么贪?”
“贪什么了?”
周伯庸没管内宅的事儿,问她,“我瞧着挺安分的啊”
“她安分?你又知道什么啊!”闵氏利眼一翻,嘭地将杯盏放到桌案上,“她安分能鼓动你儿子不娶妻?她安分能撺掇着淑妃拿捏周家?自个儿蠢笨出去伤着了,还敢怪旁人?威风到是大得很!”
“你怎知是她背后耍心眼?”
周伯庸揉了揉鼻梁,头疼,“周斯年什么性子你不清楚?人家淑妃护妹心切也在常理之中,你怕是想多了。”
闵氏心想女人家的心眼儿,你个粗汉子你懂什么!
反正闵氏就认定了是夏晓背后耍心机,八头牛都拉不会来。
周伯庸无奈叹气,又钻牛角尖儿里去了。
人一走,西府又复幽静。
周斯年看着两漂亮儿子,眉宇里纠葛更深。
博艺一个月前就已经会开口喊爹娘了,眉眼灵动,可见往后聪慧;永宴晚些,但也能蹦出以两个字,生得比仙童都不差些。两个胖团子这么盘腿坐在小榻上仰了脖子看他,周斯年哪个都舍不得。
若过继给旁人他自是不会妥协,但若是给兄长周斯年叹息,夏晓那边,他不是很笃定。
次日上午,听闻了国公府动静的钟敏学夏春携子上门拜访。
钟敏学身为大理寺少卿,虽说根基尚还薄弱,但出众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。周伯庸欣赏他年轻有为,更欣赏他行事恰到好处。正好觉得周斯年老在西府呆着不是事儿,特意派了人来请他回去相陪。
大理寺少卿的夫人,闵氏对夏春要客气的多。
夏春虽也貌美,但生的温婉大气。人也比夏晓更会来事儿,进退有度。
其实这么看来,如今夏晓的家世确实合适周家。朝中新贵,娘家姐妹又身在皇家,但若不是后来的事儿叫她心生间隙,闵氏不至于这样反感夏晓。
夏春今儿来,是来看夏晓的。
皇家秋猎,因钟敏学有案子在身便没跟去。但夏晓出了事儿夏春还是听说了,听说差点丢了命,
夏春心中一直担忧。
这不等了一个合适时机,夏春一家子前来探望。
“妾身那妹子幼时被几个姐姐惯的多,性子有些娇气,这两年多亏国公夫人照看她。”夏春说话不疾不徐,如春风拂面叫闵氏生不出厌烦来,“不知晓儿此时身子可养好了?肚里孩子可还稳妥?”
闵氏手一滞,被她问得有些哑口。
这些时日为了娶大房媳妇忙得脚不沾地,哪里曾问过夏晓肚子养得如何。她挑着眼尾睨向夏春,
心道这少卿夫人莫不是在暗讽?
“应当养好了吧,”闵氏掖了掖嘴角,笑,“淑妃娘娘将人接进宫中去小住,有太医一旁照看着,身子哪有养不好的道理?”@夏春笑了笑,低头喝茶。@这般寒暄了一会儿,夏晓的人没见着,两个外甥也没见着,夏春便去陈氏处见了个礼便以家中还有事告辞。陈氏不喜夏晓,瞧着夏春温婉大方。这般,反倒是对夏晓的印象好了些。
闵氏也不多留,笑着叫人送客。
夏春来了这一趟什么多话没说,却是给闵氏警了个醒。一个淑妃在宫里,还一个姐姐在外头,夏家确实起势了。
周斯年这夜没回,顺势住在府中。
只是他没料到,夜里又发生了一件事,叫他彻底地恼了。
彼时周斯年才在书房将公务整理完,正准备回房休息。才起身,今日转寰了态度的闵氏就过来了,
她好像想通了,特意提了汤水来与他谈谈心。
到底是自个儿母亲,周斯年也不想闹得太难看,顺水推舟请她进屋坐。
听她说得句句释然,为表度,当着面儿将她送来的汤水全喝了。洗漱的时候发现身子不对劲,火烧心似得,叫他血液都躁动起来。推了正屋门,就见新进门的大嫂衣着清凉地坐于他的榻上。
周斯年无比震怒,也不管王氏衣不蔽体,命李嬷嬷毫不留情地将王氏赶出去。
被一群下人目睹此事,王氏羞愤欲死。当场就不管不顾地闹着要撞墙寻死。周斯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爆发了,他母亲竟然这样无所不用其极!
这一闹,双禧院和榕溪园也惊动了。
陈氏年纪大了起不来,就叫了贴身伺候的罗嬷嬷过来。闵氏与定国公才歇下,连忙披了衣裳赶过来。人过来,周斯年满脸的暴戾不曾收敛,气息沉的可怕。
李嬷嬷张口就将情况与两人分说,周伯庸脸色当即就变了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闵氏,不是已然商量好了过继,还搞这些下作手段做什么?!闵氏自己也是一脸震惊之色,直问到底怎么回事。
周伯庸见她这般,也烦了。
他就想不明白了,好好儿的闵氏到底闹怎么样?萧媛才赶走,家里好难得安宁下来,她自个儿非要没事找事的闹腾有什么意思!
闵氏被父子两质问,一时间有苦说不出。
她就是再急,也不会周斯年才回府中就下手。今日送来的汤水,是王氏亲自熬的,说什么面薄怕羞请母亲送与二弟尝尝。闵氏哪成想这王氏竟会这般小家子气,下药的手段都使出来。
盯着梨花带雨的王氏,闵氏眼里都淬了毒汁。
可若要跟一个五品侍郎的庶女争执分说什么不是她下药,闵氏又放不下身段去,梗着脖子,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。
周伯庸见她不否认,顿时一脸失望。
磊落了一辈子的定国公旁的小打小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,给儿子下药这事儿,委实太下作。他心想,必须叫闵氏清醒清醒。
于是,夜里就搬出了双禧院。
周斯年怒极,冒夜冲去了马厩,飞身上马便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@闵氏只觉得冤枉的不得了,这都什么事儿啊!
相公儿子都走了,她转头盯着寻死没死成正在下人们轻声劝慰下嘤嘤哭泣的王氏,差点呕出了一口血。
次日一早,夏晓正在喝着药膳,周斯年带着一身的狂躁冲了进来。
他走得快,宫人拦都拦不住。
她皱眉:“怎么了?”
周斯年暴怒的模样十分吓人,骇得一种宫人全僵持了不敢动,紧紧盯着他。世子爷快步走到夏晓身边,抓着她的肩膀,突然问她:“夏晓,若是爷叫你在儿子与爷之间选一个,你选谁?”
“什么?”
莫名其妙的,夏晓没弄懂他说得什么意思。
“爷问你!”
周斯年幽沉的眸子森森地盯着夏晓的脸,不愿错过她一丁点的神色变换,他咬着牙又问了一遍,“若是叫你放弃儿子,你愿意吗?”
夏晓脸色一变,以为周家人拿捏永宴博艺,不准备还她。
“凭什么!”夏晓没料到会这样,什么叫放弃儿子?顿时不可置信地惊呼,“凭什么叫我放弃孩子?
那是我的孩子!”
周斯年被她这一句堵着心口剧痛,抓着她,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。
他太愤怒了,胸中的委屈如灭顶的潮水一般漫上来,他觉得要溺毙了。所以他抓住夏晓,凶狠而霸道地吻她。偏殿里的宫人都惊呆了,面面相窥,个个犹如见鬼似得迅速退了出去。
长宁侯,是不是疯了?
夏晓也被他吓了一跳,嘴里周斯年的舌头搅动风雨。
周斯年的暴戾,委屈,失望,固执都在这个吻里。不留缝隙,粗暴又直接,夏晓差点窒息而昏过去。
直到许久,周斯年才放开眼里都起了雾的夏晓。
他哑着声说:“若是爷把博艺或者永宴过继给大哥,我们一家人搬出国公府,你同意吗?”
说罢,他不给夏晓考虑的时间又道,“夏晓,我们还年轻,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。即便博艺或者永宴给了大哥,除了名分上归了长房,依旧是我们的孩子,爷不会亏待他"
“什么意思?”
过继之事周家未曾对外传过,夏晓不明白,“什么叫名分上归长房?”
“母亲为兄长娶了一房妻,想要爷兼祧两房,”周斯年问她,“爷就问你,爷跟孩子,你要谁?”
周斯年终于承认了,他就是个格格不入的怪人。他若心爱谁,他就会专注地只爱她一个,旁人再好,他也不想沾手。
“夏晓,爷我跟孩子,你要谁?”
夏晓努力联系起来,终于明白他说得什么,只是她抿着嘴没说话,似乎在思考。
“你说话!”
看她不说话,周斯年心里慌,警告她:“爷就在这里告诉你,你要是敢选了孩子,爷往后就决不会再踏入你屋里半步!”
许久,夏晓问:“新妇进门了?”
“嗯?嗯。”
“长得好看吗?”
好看不好看,他怎么知道!
周斯年正等着她回答,听她尽问这些没用的,脸一沉就不高兴道:“你闭嘴!先回答,你要选谁!”
“若是给了大哥,还能养在身边吗?”
提起这个,周斯年又想起昨晚一幕,眸色透露出几分暴戾:“自然能爷决不会叫王氏那种女人养爷的孩子!”
夏晓“哦”了一声,浓黑的眼睫染上了湿润。须臾,她拄着唇轻轻咳了一下,突然抬起了头,一把将周斯年扑倒在床榻之上。
周斯年一愣,眼睁睁看她趴到了自己身上。
夏晓肚子有五个多月了,隆起了一块,看着莫名颤颤巍巍的。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,大胆地俯视着他,然后俯身就覆上了他的唇。
夏晓不是个温柔的人,癖性也不乖。但此刻,她却用了她毕生少见的温柔去亲吻周斯年。
掐着他的下巴,吮吸,舔舐,缠绵而悱恻,极尽温柔。
周斯年仰躺在床榻之上,衣衫乱了,玉冠也掉了,墨黑的长发铺满床铺。
许久之后,亲吻停了。
世子爷一只手捂在眼睛上,低低地轻笑出声。
夏晓被他晓得莫名,睫毛颤颤地睁开了眼看他。世子爷却蓦地抬手勾住了她的腰肢,将人又压下来,环在怀里。他撑着上半身坐起,下巴搁在夏晓的肩上,清冽的气息密密地包裹着怀里的人。
呼吸灼热地喷在夏晓的耳侧,他声音依旧轻轻淡淡的,却叫夏晓听出了浓浓的偏执意味。
他说:“今日若你胆敢不选我,我必定打断你的狗腿!”
夏晓满耳朵都是他阴森的警告声,鼻尖也是他的味道,心跳声却响彻耳鼓,比上辈子初恋的心动来得还要热烈和欢欣鼓舞。
她说:“好吧,我选你了。"
周斯年的眼睛倏地大睁,心脏像煮沸了的滚水般疯狂的鼓动了起来。
夏花早就告知她周斯年把两个孩子都带去西府的事儿。夏晓眼里幽光微闪,只当不知地叹息,“你说到做到,孩子必须养在身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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