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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仔的家果然很显眼,红色屋顶只此一家,远远就能看见。这附近的阴气稀薄不少,路上还有少许行人。玩家们杯弓蛇影,一开始以为这些行人都是怨灵假扮的,后来发现行人有影子,是活的npc。
辣条敲春仔家的门,来开门的青年脸色惨白,捂着后腰的位置,满脸冷汗。青年微睁着眼睛扫他们一眼,不耐烦地说:“你们不是本地人吧,什么事?”
辣条看他一直按着腰,问道:“你是春仔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春仔有些警惕,抵着门,是随时摔门撤退的姿态。
“你后腰很痛,是不是有种被挖了腰子的感觉?”辣条又问。
春仔咽了咽唾沫:“那又怎样?你要是想推销药就赶紧滚”
见春仔要关门,云叙白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你刚才看见一个卖米糕的老婆婆了,是吧?”
春仔手一顿,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,唰唰地滑落:“你们也看见她了?今晚是有个老太婆飘在我窗边,这么说我真的没有眼花”
“你当然没有眼花,那个老婆婆挖了你的腰子,半路上遇到我们,把它当米糕卖给我了。”辣条说起来还有点害怕,不耐地滑动了下喉结:“不过我朋友看穿她是鬼,送走了。"
老婆婆挖了春仔的腰子,不是真的血淋淋地挖出来,只是带走了内脏的生命力。内脏还在春仔身体里,但是会逐渐坏死。内脏失去活力,春仔会感到剧痛,要是放任不治,他很快就会没命。
春仔顿时觉得后腰更痛了,脸色白得像纸,喃喃自语:“鬼真的是鬼…”
云叙白低声说:“老婆婆说白天不做亏心事,晚上不怕鬼敲门。明晚她还来找你”
春仔确认今晚是真的撞鬼,被吓得魂都没了,一屁股摔到地上,不停喘粗气:“那我会死吗”
“会,你想不想保住命?”娇淮与他对视,勾起唇角:“还不快把我们迎进去?”
云叙白和娇淮一唱一和,把春仔吓得半死后,又递给他一根救命稻草。春仔忙不迭抓紧这根稻草,恭恭敬敬地迎他们进屋。
辣条拍了拍云叙白肩膀,乐不可支:“弟弟,你真是个机灵鬼。”
[今晚是逃生游戏的万圣节,叙哥cos的就是机灵鬼]
[哈哈哈叙哥太皮了,又吓npc]
[叙哥不坏,我们不爱]
春仔还想泡茶,娇淮没让,开门见山地说:“你一定是做了亏心事,才招惹了鬼。你想保命,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春仔差点下跪,痛哭流涕:“求求你们告诉我,我不想死!”
“先把你做的亏心事说出来。”
春仔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我、我偷了隔壁家的母鸡。”
“”娇淮揉了揉太阳穴:“还有呢?”
春仔说:“我偷看隔壁家林姨洗澡,还嫁祸给我爸。”
娇淮啧了一声:“那你干的坏事还真不少。”
“你认识林二吧,他的死你知不知情?”云叙白懒洋洋地说:“你要是再不说实话,我们就当你不想活命了。"
春仔一下就瘫软在地,咬着牙,一副不敢说的模样。
“他们一家三口都死了,你怕什么?”
春仔竟然在发抖,用力搓脸:“这件事,不能从我嘴里说出去,不然我会没命的!林家没人杀我,但是其他人会!”
娇淮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,利落地抵在春仔喉咙:“你不说,现在就会没命。”
娇淮被云叙白易容成女孩子,齐肩发被蝴蝶结半束到脑后,像瓷娃娃一样漂亮。长相甜美的“小女孩”握着水果刀抵在一个青年脖子上,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,却没有半分违和。好像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格。
在场玩家目瞪口呆,没想到还能这么干。
云叙白有些头疼,娇淮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,不知道是跟谁学的。
应该不是跟他学的吧?
但是威胁的效果比循循善诱快多了,看着娇淮的眼神,春仔一点不怀疑他会割开自己的喉咙,马上就招了。
“我说、我说但是你们知道秘密后得保护我!”
娇淮皱眉:“废什么话?你还能谈条件?”
“我不知道林二是谁杀的,我没有证据。但是我做的亏心事确实和他有关,都是他逼我的!”春仔怕死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还不忘记给自己开脱:“真的是他逼我的,我一点也不想做那件事!”
娇淮没耐心了:“再废话我就”
“林二之前杀人了!”春仔吼出来后反而平静了些,声音也低下来:“他、他杀人了,不想坐牢,威逼我帮他一起埋尸他家在这里有些势力,事情走漏一点风声后,他爸妈给他疏通关系,摆平了这件事。”
白毛说:“我知道了,林宅找到的礼物清单就是用来给林二摆平这事的。真是令人恶心。”
这件事牵涉甚广,难怪春仔一开始不肯开口。要是礼物清单上的人知道他把事情捅出去,随便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。
“原来你干的亏心事是这个,”小胖子呸了一声:“真不要脸,活该被鬼挖腰子!”
“我真的、真的是被逼的。”春仔发着抖:“你们以为我愿意吗,我天天晚上做噩梦,梦到被埋的尸体从土里爬出来掐我脖子。"
娇淮不想和他废话:“他杀了谁?”
春仔抖得跟筛子似的:“理发店的林金。”
因为亏心,春仔提这个名字的时候哭得更大声了。
“这么说,林二还他妈是个杀人犯!”辣条拳头硬了:“我们还得给杀人犯报仇?草,我不想干了。”
“谁让我们欠着怨灵债,”柠檬茶茶说:“先查清楚再说吧。”
娇淮用刀刃拍了拍春仔的脸:“林二为什么杀他?”
春仔破罐子破摔,什么都招了:“因为林二喜欢林金的妹妹小银,但是小银对他爱答不理。林二觉得小银不识抬举,计划要骗小银出来动手,结果被林金发现了。林金只有一个妹妹,气疯了,跑过来和林二打架,被林二失手用砖头砸死了。"
“还是个猥琐男!”橘子觉得很反胃。
云叙白附身与春仔对视,凤眸划过一丝冷光:“你当时也在?是目击者?杀人这事你有没有份?”
春仔激动地说:“我发誓,我真的没动手!我还想叫救护车,但是林二威胁我,要把我家整死,我怕他。”
口水差点喷到脸上,云叙白连忙拿面具挡住。
“别给自己找理由了,我就不信林二打小银主意的时候你有阻止,说不定主意还是你出的。”
春仔不吱声了,闭着眼睛装死。再怎么使劲装可怜扮好人,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坏人、和杀人犯同流合污的事实。
“你说没有证据指认杀林二的凶手,”云叙白看着春仔,顿了一下:“所以你有怀疑的人选,你怀疑小银?”
春仔点头:“林家知道儿子犯事后,找人把尸体挖出来,伪装成失足落水。小银不信,怀疑是林二害死她哥。可是没有人帮她,林二甚至还继续骚扰她,她恨死林二了。我一开始没怀疑过她,直到有一次她冷冰冰地看着我,让我走夜路小心点.
那个眼神特别可怕,我总觉得她是知情的,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在晚上出门。”
“不是吧?小银一个女生怎么杀三个成年人,其中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?是你自己心虚吧,瞎几把猜。”小胖子觉得可能性太低:“不是说凶手不是人吗?被杀的林金回来复仇的可能性更大,应该和小银无关。”
娇淮像个小大人,条理清晰:“别说得那么绝对,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鬼的,凶手是谁还有待查证。”
云叙白点头,问春仔:“还有没有别的要说?”
春仔摇头,哭得没力气了:“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了。"
云叙白和娇淮非常有默契地往门口走。
“等等!你们还没告诉我,要是阿婆明晚来了我该怎么办?”春仔拖住娇淮的脚,希冀地看着他,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。
娇淮歪了歪脑袋,笑得特别甜。
春仔以为得救了,缓缓露出一个笑容。
娇淮无情地踹开他,翻脸道:“我可没说过要告诉你办法。小学的课本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事要自己承担责任。难道你没读过小学吗?”
春仔脸上的笑容裂开,露出刻骨的绝望:“我错了,我知道错了。我真的没有想过林金会死,我只是打了他几拳,都是林二害死他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吧!”
云叙白笑了笑,笑意没达到眼底:“要是道歉有用,老婆婆挖你腰子干嘛?”
春仔张了张嘴巴,眼里一片死灰。
[活该,不值得同情]
[叙哥和娇淮坑npc的手法还是那么的熟练]
[这种人渣,就该让他受罚!]
[叙哥好像有点露锋芒了,不会掉马吧?]
[我会说我就是为了等他掉马,才一直追直播?]
没有人同情春仔,也没有人为利用他感到愧疚。不打他一顿都算心慈手软了。
白天不做亏心事,晚上不怕鬼敲门。不想鬼敲门,就看他之后怎么做了。
几人合计一下,决定去小银家探一下口风。
路上有行人,他们这次找路轻松多了。没有再遇上坑人的怨灵。
小银家的理发店就在村口,据说一眼就能找到。
娇淮刚听到地址,就开始无情地嘲笑云叙白:“小银家和你是同行,你可以去应聘一下试试。她哥哥出事,应该需要新的Tony老师。”
辣条非常惊讶:“小云,你也是发型师?厉害吗?要不这副本完了给我们也整个新发型呗。”
云叙白想起自己的几个代表作,笑了起来:“水平还行。”
“具体说说什么水平?”
云叙白:“应聘成功后,让小银家马上失业的水平。”
辣条不信:“你是在开玩笑吧哈哈”
[他是说真的]
[哈哈我永远也忘不了上一次直播,主播给柜中鬼整的发型,好家伙,整一个月球表面出来]
[主播每次说真话,他们都以为他在开玩笑]
[“叙哥不要再散发魅力了”打赏了奇异的太阳雨*10场]
小银家的理发店还在营业,远远就能看到亮亮的旋转彩条灯箱。
店名非常张扬—“美得要命发型屋”。
靠近一看,理发店门口还摆着两个白花篮,墙边有个烧纸钱的盘子,在夜色下怪阴森的,难怪没有人光顾。
玩家们刚进店,长相清秀的女生就迎了出来:“理发吗?”
女生眼睛鼻头红红的,看起来刚哭过,看着弱不禁风,楚楚可怜。或许是太久没有客人了,小银看到那么多人,眼底不禁有些欣喜。
看到小银之后,之前认为她不是凶手的玩家更加坚定想法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,别说有没有那个杀人能力,她也没那个胆子啊。
看到小银期待的眼神,玩家们不好意思拒绝。而且光顾生意能更好套话,于是齐齐推辣条出去:“是,他想换个帅点的发型,麻烦你了。”
辣条挠了挠头,无奈地走向小银:“你看看我适合啥发型。”
“好嘞。”小银弯起眼睛,扫过每一个人的脸。目光路过云叙白的时候,笑容更甜了。
云叙白也对她笑了笑,脸颊上酒窝深陷。
辣条见小银在看云叙白,奇怪道:“你怎么老看着小云?”
“他长得好看。”小银不好意思地笑笑,转移话题:“还有人要理发吗?我手艺很好的。”
这笑容谁能拒绝,玩家们又把小胖子和白毛推出来,让小银随意发挥。
辣条不想洗头,坐在镜子前,开始搭话:“店里只有你一个人,忙得过来吗?”
“你们都是外地来的吧,”小银给辣条围上兜布:“这家店是我哥哥开的,以前还有三个学徒。哥哥前段时间去世了,店里生意惨淡,学徒的工资付不起,都散了。我不能让哥哥的心血付之东流,就算一个人,也要把店开下去。”
小银的声音柔柔的,又很坚强。辣条听了都想流泪。
好好的一个幸福家庭,让林二那个垃圾毁掉了。
“加油,以后会好起来的。”辣条真心鼓励她。
小银点点头,眼圈又红了。
娇淮倚在墙上,透过镜子看小银:“凶手都死了,节哀顺变。”
小银手一抖,剪秃了一块。她与镜中的娇淮对视,轻声说:“我哥哥是失足掉进水里的,哪儿来的凶手?”
“林二死了,你知道吧?”娇淮说:“我们在路上听到了一些传闻,都说是他杀死了你哥。”
小银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又剪秃了一块。
@娇淮看到辣条像月球表面的头发,忽然笑了一声:“你这手法和我哥倒是很像。”
小银尴尬地笑笑,换成剃子:“你们别听其他人瞎说,他们就是爱八卦,喜欢瞎说,没有那回事。”
“是吗,他们还说林二一直死皮赖脸地骚扰你,死有余辜。”娇淮不错过小银的任何一个表情:“这是真的吗?”
“他确实缠过我一段时间,能不提这个了吗?”小银看起来像被戳中伤心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娇淮停下话头,发现云叙白正在理发店里瞎逛。他走到云叙白身边,问他:“看什么呢?”
云叙白没回答。娇淮顺着他的视线看,发现角落里供奉着一个牌位,上面写着林金的名字,牌位上有很复杂的血色符文,有些诡异。
娇淮努起鼻子嗅了嗅,好像闻到了股血腥味。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小银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小银正在和玩家们聊天,只要话题和林金、林二有关,她就闭口不提。
[感觉叙哥在给娇淮带路,训练他的闯关能力]
[那个牌位怪怪的,这家店也有点奇怪,小银不会真的有问题吧?]
[有可能吧,她确实有杀人动机]
问到最后,几个玩家顶着光溜溜的脑袋离开理发店。因为没有钱付,还是赊账。可以说很可怜了。
辣条摸了把脑壳: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从哪个和尚庙出来化缘的。”
白毛一直在生闷气:“都怪你们拉上我,我炫酷狂霸拽的一头白发都没了!"
辣条说:“别气,哥给你买七顶假发,赤橙黄绿青蓝紫,你一天换一个戴,保证苟炫酷够狂霸。”
白毛竟然真的被哄好了。
离开美得要命理发店后,他们在附近打听了下林二的事。从广大人民群众口中,他们了解到林二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,仗着家里有点势力,平时干了不少坏事,人品极差。他们一致认为,他家是遭报应了。
关于林二的死,路人们都认为是意外死亡,没有和林二联系起来。大家纷纷心疼小银,说小姑娘一个人生活太不容易了。
辣条问玩家们:“现在你们怎么想,小银有没有可能是凶手?”
“我觉得小银不是凶手,”白毛说:“她没有作案能力。”
“如果她是呢?”云叙白轻描淡写地问。
白毛哼一声:“如果她是,我特么喊你爹!”
云叙白弯下眼睛:“行,约好了。"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云叙白老觉得白毛有种熟悉的感觉。又想不起来在哪里接触过了。
[哦豁,我们叙哥可能又要多一个儿子了]
[哎,作为叙哥的妈妈粉,我每次都有便宜孙子送上门]
“现在去哪?”辣条说:“这里调查完了,忽然没了方向。”
云叙白笑眯眯地看向娇淮。
娇淮说:“理发店已经给了我们方向,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,理发店里供着林金的牌位。”
“然后呢?”白毛不以为意。
“我看到了,”柠檬茶茶说:“牌位上有奇怪的符文,很诡异,绝对不是普通牌位。”
娇淮点头:“去打听一下,村子里有没有懂通灵请鬼的人。”
辣条脸色一变:“你怀疑小银”
“嘘。”云叙白竖起食指,轻声说:“别说出来,吓人。”
玩家们分散去打听,很快就问到了消息。
“村子里有个神通很大的神婆,可惜前阵子死喽,”坐在小卖铺里抽旱烟的大爷扯着大嗓门说:”她有个徒弟,本事没学全,半桶水!你们要是想碰碰运气可以去问问嘛,反正不贵的。”
玩家们面面相觑。
神婆也死了,时间还那么敏感,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?
“看来神婆的死和这两起凶杀案脱不开关系了,”娇淮说:“荒村白事,三件白事有紧密纠缠的暗线,紧密相连。我们要去神婆家一趟,探个究竟。”
向大爷问了路,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神婆家。
神婆家位置偏僻一些,附近没有半点人气,还有不少野坟,阴森恐怖。
神婆家门口挂着白布和白灯笼,一看就是在办丧事。
辣条敲了门,过了好一会儿,一个年轻男人打开门,狐疑地看着他们:“那么晚了,有事?”
辣条礼貌地说:“听说你很有神通,我们遇到了些麻烦,想请你帮个忙。顺便吊唁一下你师父。”
年轻男人看了他们几眼:“进来吧。”
年轻男人边走边问:“我看你有点印堂发黑,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?”
“师父果然有神通,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辣条坦言道:“其实我们在路上撞鬼了。”
“其实”年轻男人停下脚步,突然回头:“你现在也撞鬼了!"
年轻男人的脸面目全非,布满狰狞的抓痕,张开血盆大嘴咬住辣条的肩膀。
辣条惨叫连连,拽着男人头发向后拖,结果拔下来一大坨腐臭的头发。
云叙白没忘记自己凹的人设,一边发出“惊恐”的尖叫,一边“慌乱”地踹向男人的腰腹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男人身首分离,身体被云叙白踹得飞了出去。脑袋还紧紧咬在辣条肩膀上。辣条疼的快背过气,什么技能也使不出来。
云叙白取出在上一个副本捡到的红伞,把咬着辣条的鬼脑袋当成棒球,当头来了一棒!
鬼脑袋咬着一坨肉,嚎叫着飞出围墙外。残破的身体在围墙里面着急的徘徊,因为找不到路,一直撞墙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音。@白毛看到不停撞墙的残破尸体,震惊地看着云叙白:“小怂包,你不是怕鬼吗?怎么那么猛?!"
云叙白颤声问:“你看不出来我很害怕吗?”
白毛:”
云叙白一本正经地说:“其实我很害怕的,你看,我手在发抖。”
娇淮捂脸,心说你正在ooc的边缘反复横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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