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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张笑脸,云叙白心里“咯噔”了下。那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女孩,圆润的脑袋上扎着两个小辫子,额头上有一个大血洞,乍一看,像第三只眼。
小女孩比娇淮还要小几岁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都不转,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云叙白,了无生气。
云叙白从新来的男玩家口里听说过小女孩怨灵,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用了四个道具才勉强逃生,可想而知,这个看起来弱弱小小的怨灵有多恐怖。
小女孩怨灵的出现是意料之外,但云叙白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状况。
娇淮作风一直很虎,看见小女孩之后,简单粗暴地问:“你是谁?”
发现屋里的两个活人都不怕自己,小女孩没有回答,只是笑了几声,垫着脚尖飘到井鬼身边。
云叙白这才看到她手上沾满鲜血。
井鬼低头看向小女孩,血淋淋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。
小女孩僵硬的笑脸不变,轻轻牵住井鬼的手。
一大一小两道红色的身影飘在血泊狼藉之上,明明是可怖的画面,云叙白却看出几分诡异的温情。
娇淮有些惊讶:“她们俩认识?”
“她们是母女。”云叙白抿了抿唇,眼睛亮得吓人。
在见到小女孩的那一刻起,他心里就有了答案。
“什么?!”娇淮大睁着眼睛,脑子转得飞快:“也就是说,老奶奶和镇长都说谎了?”
李寡妇的女儿根本没有拿着安家费远走他乡,而是死了!
活井镇里果然没有人说真话。
所有零散的线索和人物连在一起,云叙白脑中出现一条清晰的主线,迅速勾勒出活井镇的故事原貌。
井鬼扔掉两块软趴趴的人皮,轻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辫子,又扯了扯自己沾满血块的长发,有些着急,口齿不清地说:“昨晚……今天我带宝宝……一起头发……”
井鬼表达得不太清晰,但云叙白完全听明白了。
昨晚井鬼说她下次再来,今晚就和女儿一起来剪头发了。
……倒也不必那么照顾他的生意。
娇淮看了半天热闹,后知后觉地说:“哥,她说话怎么一直看着我,你的顾客好热情,我有些吃不消。”
“因为你才是她眼里的发型师。”
娇淮这才想起他们互换了身体,被四只冷冰冰的死人眼盯着,有些头皮发麻:“我有点顶不顺,你搞快点。”
井鬼也焦躁地催促:“快……快点……”
“优秀的Tony老师”只能一对一服务,现在来了两位客人,哪一位都不好惹。
云叙白扫了鬼母女一眼,很快就下了决策——小女孩一看就是怨气极大攻击力很强的恶鬼,收取她的佣金更加划算。
井鬼的限制条件已经明晰了,对他们构不成生命威胁。
云叙白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,微微颔首,像个极有教养的小绅士:“两位淑女晚上好,本店是一对一服务,一天只为一位顾客服务,如果两位同意的话,今晚我先为小淑女理发,请李夫人明晚再来。”
他的语速不快不慢,清亮悦耳,在面对两个面容可怖的“客人”时,神色自然,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礼貌。
鬼母女生前遭遇凄惨,死后怨灵在镇中徘徊,生人惧怕她们,恨不得拔腿就跑,哪里受过这种待遇,顿时有些茫然,又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小绅士心生好感。
母女俩不仅没有恼怒,脸色还缓和了些。
云叙白指向浴桶,贴心地说:“李夫人在水里会更舒服吧,我们特意为你准备了玫瑰花瓣浴桶,可以舒缓你的心情。”
在这种温柔的攻势下,井鬼感觉凉浸浸的心脏都温暖了些,顺着血泊,泥鳅一样爬进浴桶里,只露出脑袋。
云叙白轻笑一声,引小女孩去坐:“可爱的小淑女,请坐吧。”
小女孩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,轻快地飘到他身边,规规矩矩地坐好,脑袋上的鞭子一动一动的,诡异得可爱。
娇淮眼睁睁看着云叙白面不改色的套路了两个厉鬼,三言两语就化解危机,扭转了局面,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怀疑。
娇淮:我们玩的真的是同一款逃生游戏吗?!
云叙白手上一动,一把金色剪刀出现在手中,他轻而慢地拂过小女孩额前的碎发,漂亮的眸子里露出真切的心疼:“那么美丽的一张脸上,竟然布上了伤痕,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小女孩的唇角仍旧僵硬地向上翘着,黑棋子一般的眼睛里却满是难过。
云叙白生怕伤害她似的,声音放得很轻:“可以告诉我,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?”
小女孩空洞的眼里忽然流出两行血泪,她抬手一挥,空中凭空出现一个影像,像电影幕布一样,回放着当年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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