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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星洲领苏泠鸢至随物阁,使计叫尹傲在房中大吵大闹,泣血声声唤着苏覆,末了,仰天长叹,言说对不起馥兰。馥兰是苏泠鸢亡母小字。
她听罢,本就觉不妥,叶星洲再道他近日调查出几桩秘闻,关乎苏母与苏覆尹傲三人的前尘旧怨。苏泠鸢听罢,当即怒上心头,提剑掀房要砍尹傲,声声诘问他缘何要对不起苏覆。
二人闹的动静极大,尤其是苏泠鸢责问的那几句,更将尹傲推上了风口浪尖。他辩驳,便只能供出尹馥兰之事,而尹馥兰原也只是一个引子,她实是十二年前尹傲与苏覆联手灭藏剑山庄满门的借口。
当年尹馥兰生下苏泠鸢后不久就去世了,大夫言说是产后失调,然尹馥兰乃尹傲表妹,一同出自七星阁,于武学上也颇有造诣,缘何身体会差到那等地步?原是尹馥兰怀胎八月时上姑苏观中烧香祈福,于观中救了遭魔教追杀的叶夫人一行,乃至小产,因而这才有后来两家结姻亲之故。
又过了数年,藏剑锻出神兵问水剑,尹傲起意,便编造尹馥兰实为叶夫人所害,根本没有所谓魔教众人,诓苏覆与他一齐打着为尹馥兰报仇的幌子,灭了藏剑满门,夺神兵问水。
当年尹傲如何诓骗苏覆,苏覆又是如何应允,是当真受了蒙骗,还是只拿此做借口,掩瞒那颗豺狐之心,已不可知。但当叶星洲使出真正本事,竟逼得尹傲慌乱之中使出问水诀自保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楚玖已离开了避雪宗。
她必须要走的剧情已经走完,接下来会自由许多。
那日与叶星洲一战到底落了下乘,要不是唐重霜出手,她实没把握在叶星洲的问水剑下存活,不过饶是如此,她也仍受了不轻的内伤。
唐重霜将她带出避雪宗范围,靠近七星阁,楚玖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去了,唐重霜便道:“你怕什么?我能在他手下救下你,便能保你周全。你伤很重,我带你回阁里好好疗伤,不要闹小脾气了。”
楚玖被他说得险些臊红一张脸,背过身冷冷道:“非是怕,也无须你护我周全。”
“那你的伤呢?内伤不比外伤,伤及根本,日后剑术再难进益,你也不怕?你无须我护你周全,是我求你,求你去我那处好好养伤行不?”
楚玖被他上一句说动,然到底还是不想连累七星阁,也怕他此番回去多受刁难,遂盘膝坐于榻上,闭目凝神,摆明了不想再与他说话。
唐重霜被她气笑了:“你这不是闹脾气是什么?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同我说的,我什么时候没依过你?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
楚玖不言,全当自己没有听到。唐重霜再看了她一会儿,见她竟真的已经入定,遂起身出门,吩咐客栈小二随时备着热粥热水,半个时辰敲一下门,若有应,便将东西送进去,自己则是回了七星阁。
是夜,楚玖经脉运行一周,多有阻塞,痛苦不堪,五感似乎也削弱了不少,未点灯的房中黑得渗人,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便听小二敲门:“客官可醒了。”
楚玖问何事,小二便道男客官给她点了热水和热粥,备着有好半天了,是否盛进来。
“进来罢。”
小二先端了粥进来,见房中漆黑,只有床上端坐着一白衣女子,看不清面貌,只听声音也是清冷淡漠的,更不敢多看,摸索着将青菜粥摆在了桌案上,也没敢问小姐点灯。将满满两桶热水尽数倒进屏风后的浴桶后,才躬腰退下。
“客官慢用,有需要再吩咐小的。”
楚玖没用粥,解了衣带先去浴桶里泡了个澡,水温偏高,但她体温偏凉,倒也适应。
唐重霜带着一身血气翻窗而入的时候,楚玖刚泡完澡,穿着一身中衣,拿了巾子在擦自己一头湿发。一个人影炮弹似地摔进房里,她还以为遇歹了,听到这人熟悉的闷哼声才放下了避雪剑,跑过去,就见他蜷在地上,似很难受一般。
她忙过去扶起他,隔得近了,这人身上的血腥味愈重,入手的地方也冰冰凉凉的,似有些黏,她心里一紧:“你去做什么了?”
该不会是回去找叶星洲拼命了?
唐重霜有气无力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:“回家给你拿了瓶药,那些老家伙不让我走,就打起来了。”
他说着,硬要将东西塞进楚玖手里,大掌紧握住她的手,也蹭了她满手黏腻。楚玖动了动,挣不脱,只觉握住她的这只手温度越来越高,烫得她像一朵热蔫了的小花儿,再抬头,对上了他一张明晃晃的笑脸:“我为了你,可是被他们打得半死,撑着一口气回到这里,就想看看你,摸摸你。”
楚玖:......
这人真是好不含蓄,为别人做了什么就一定要叫她知道,什么默默付出都是空的,他的目的向来明确。
楚玖道:“你伤是否要请大夫。”
“阿筝让我抱一抱,马上就好了。”
楚玖决定不和他说话了,运了分力将他扶起来,便要往床榻那边挪,唐重霜靠在她身侧,嗅到她身上带着水汽的馥郁兰香,只觉心痒难耐,如在云端。脚底一滑,便拥着她将她扑倒在了榻上。
“啊......阿筝你不想扶我就直说啊,为什么要摔我,我对你这么好,你都感受不到吗?”
楚玖心想,你对我的好我没感受到,你的重量我的确感受到了。
她被压得喘不过气,只得半口半口地小心呼着,嗅到这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,神情突然一阵恍惚。唐重霜偏头凑近了她小巧玲珑的耳朵,浅浅的热气扑在她粉嫩的耳垂,有细小的绒毛扎到他的唇珠,冰冰凉凉的,令他心绪又是一阵荡漾。见她不偏不躲,心中喜意更盛,微张了双唇一抿,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。
他觉得她身上无一处不是美的,鼻子眉毛眼睛唇瓣肌肤......他伸出一截舌尖,湿漉漉地贴上了这只小巧的耳垂,那冰冰凉凉的一块融化在他的口腔里,令他如食髓知味一般,渐渐开始不满足,双臂紧箍着她的腰身、酥背。一只手探到了对襟中衣的腰缝,钻了进去,摸到一截光滑细腻的肌肤,心头一紧,尖利的犬齿冒出,一不留神便咬上了那只已被辗转玩弄过的耳垂。
这丝刺痛叫楚玖回神,察觉到这人对她做了什么,脸色瞬间涨红成晚霞,她一偏头,将耳垂从他口中拯救出来,另一只手抓住了已经探到她背上的大掌,狠狠一捏,声音冷得像数九寒风:“你起开。”
唐重霜又“哎呀”一声,重新抱住了她:“阿筝我疼,我坚持不住了,我睡了。”
楚玖:......
感受着身下人费力地将他掀开,却又注意到没使多大力,将他安置在榻上,又轻柔地盖上了薄被。他没有睁眼,细细体味着胸腔里那股丝丝缕缕将他缠绕住的甜蜜滋味儿,他撞名为苏泠鸢的这堵南墙近十年,终于被他头破血流地打开了一条缝。
墙内风景,他才窥视一眼,便已刻入骨髓,无法割舍。这辈子便是死,也要死在那里。
唐重霜一身刀伤,皆在表层,敷了伤药卧床三日便好,楚玖再要了一间房过去歇息,令唐重霜颇为不爽。而待他伤好,二人便要离开此地。
“阁里那些老头成天吃饱了没事干,管天管地的,我们且远些过我们的逍遥日子,莫被他们缠上。”
楚玖略一颔首:“寻个偏僻之所,我要冲关。”
唐重霜问:“你内伤好了?”
“尚未,不过于剑法上略有心得。”
“你......”唐重霜叹气:“罢了,你就是个武痴,莫要太逞能,万事皆有我。”
他与苏泠鸢不同,苏泠鸢或许已算是有天分的,靠着那颗剑痴心走到如今地步,而他却是天资聪颖的,从不练武,却偏偏成了武林年轻一代翘楚。
楚玖想,或许原文中苏泠鸢始终对唐重霜态度冷淡,也是有她的一丝嫉妒心在里面?
赶到下一个落脚点时已是黄昏,暮色四合,人烟稀少。二人寻着酒香灯烛找了间酒肆,酒保正靠在门边昏昏欲睡,唐小爷一锭银子砸下去,酒保的瞌睡虫就跑了,点头哈腰地问二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。
“住店,再要一壶好酒,几碟小菜,送到房里。”
酒保见二人衣着精致,气质不凡,红衣服的公子一脸倨傲,可样貌却是生得极好。那白衣的女子帷帽遮面,倒是看不出好歹,只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,过堂风一吹,撩动她的白色衣裙,撩开遮脸的纱幔,探出一个光洁的下巴,就叫人生了敬畏之心,不敢再看。
这是天上的仙女啊,红衣公子好福气,把仙女都娶到手了。
他恭恭敬敬地带二人上了楼,打开靠右一间向阳的厢房,道:“客官和夫人先歇着,小的这就下去为二位准备吃食好酒。”
楚玖一愣,唐重霜却是哈哈大笑起来,一摸腰间,又掏出一个碎银子扔给他:“赏你的,下去吧。”
酒保一叠声地应了就退,还贴心地给二人关好了门,连楚玖叫住他的机会都不给,她转头又见唐重霜已经大马金刀地坐下,舀了一杯水喝。
楚玖又觉得唐重霜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,她提出来反而不妥,只得等那小厮端了吃食上来才好找他再要一间。只这一等便等了一炷香时间,唐重霜喝完水后便撑在案面上托腮看着她,神情专注,看得她汗毛直立,却还要装作毫无所察的样子。
放在桌下的小腿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,不轻不重地,碰了一下还不走,沿着她的小腿肚一路往上,楚玖忍了忍,终于还是忍不住,一脚踹开他,提了避雪剑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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