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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门口,漆黑潮湿的发梢微垂,水珠顺着发梢落下来,落在迤逦的面容上。谢宴礼抬起手,随手擦拭脸上的水珠,修长漂亮的手指又拂过发丝,露出了光洁的额。
楼阮缓缓地,将目光从他白生生的锁骨上挪开,“……星沉说今天要带京京来玩,但是没来。”
谢宴礼想了一下,“大概玩了一晚,还在睡。”
谢星沉昨天晚上应该是没睡。
他们早上分别后,她应该还要去吃个早餐。
折腾一通也不知道几点才能睡,等醒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。
“没事。”他又说,“她经常这样。”
楼阮迟疑道:“……她应该给我发过消息了,但是我换了微信。”
谢宴礼靠在门口,鸦羽似的长睫微垂,那张脸在走廊的暗淡的光晕下,透着几分惑人的深情。
楼阮捏着薄薄的手机,轻轻抿起唇,忍不住在心底赞叹,真是双好看的眼睛。
她指腹轻轻蹭了蹭手机边框,脑子里已经有了新的画稿。
在她垂眼的瞬间,靠在门前的人颔首,“明白了。”
他转身进了门,没过几秒就拎着手机出来,长指轻轻滑动手机屏幕,“好了。”
楼阮低头一看,她被拉进了一个群:
【相亲相爱一家人】
谢宴礼还在群里说了句话:【她换号了。】
第一个回复的是谢妈妈。
谈女士:【换号啦,那妈妈重新加你。】
其他人也逐渐回复,说要重新加她。
楼阮扣上手机,抬眼看谢宴礼,眼眸弯了弯,“谢谢!那我回去了!”
她转过身,身后传来谢宴礼低低的笑,“嗯。”
身后的门被关上,谢宴礼的低笑也被阻隔到了身后。
楼阮轻轻关上门,拿着手机把谢家人全都加好以后才坐在了桌子跟前。
白天画的线稿被她搁置,她重新画起了人像。
画着画着,楼阮又摸出了手机,翻开了谢宴礼的朋友圈,在他的朋友圈里找到了他的照片。
是他们那天在民政局拍的。
全身照,谢宴礼站在她身旁,身形颀长,比例完美。
她把手机放在一旁,认认真真画了起来。
不知名的鸟类掠过树梢,月色薄纱般地落下来,她坐在窗前一笔一笔勾勒他招摇夺目的脸庞。
-
天空泛白,云团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,楼阮放下笔,轻轻揉了揉眼睛。
手机常亮,一直是谢宴礼那张照片,一晚上过去,已经没电了。
充电提醒遮住了屏幕上谢宴礼的脸,楼阮站起来,拿着手机去床头给它充电。
已经七点五十了,她熬了个通宵。
她已经忘记上次通宵是什么时候了。
画着画着时间就过去了……
不过好在画出了比较满意的东西,昨天在走廊想的,有呈现出个七八分吧。
楼阮回过头,看向了放在桌上的平板。
平板放在桌上,已经连着线工作了一晚上。
她走过去,垂眸看屏幕上那副色韵华丽的画,眼睫轻轻颤了颤。
谢宴礼在她这里,已经有了新的身份。
艺术家们,通称他为缪斯。
-
洗漱完后,楼阮走出房间,谢宴礼已经走了。
楼梯口贴着字条。
字条上是谢宴礼的遒劲有力的字:
【洋桔梗已经醒花插瓶,夫人验收。
早餐在冰箱,可以拿出来热了吃。
谢宴礼。】
他名字的旁边,用黑色圆珠笔画了朵花,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洋桔梗。
楼阮捏着纸条一顿,这个画风……
她拿着纸条噔噔噔跑上楼,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,在关注列表中搜索X,翻出了他的小漫画。
X很少画花,所以找起来有些费劲。
好不容易找到,楼阮才拿着手上的纸条和屏幕里花仔细对比。
因为花种不一样,所以对比了半晌也没对比出什么。
好像很像,但又不太一样。
楼阮退了出来,下拉刷新。
X这几天都没有更新。
她点开了他最后一条微博的评论,最新的评论果然都在哀嚎。
【速速更新,夜不能寐!】
【甜甜的新婚生活你小子是一点不更新啊】
【?更新呢,更新呢!!甜甜的婚后生活呢!(咆哮)(发疯)(无能狂怒)】
【太太是不是去忙出版的事了,忙完了一定要回来更新婚后小漫画哦,姐妹们看不看不要紧,主要是嫂子喜欢,你肯定会画给嫂子的,对吧(抛媚眼】
……
楼阮一路刷下来,轻轻笑了笑,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,又开始做梦了。
谢宴礼怎么可能在微博画什么暗恋小漫画。
暗恋这两个字首先就和他沾不上边。
一定是这两天被谢宴礼洗脑了……
手机上方有消息提示,楼阮滑上去看,是谢星沉和谢宴礼的消息。
谢星沉是昨天晚上发给她的,她画得太专注了,都没看到。
谢星沉:【怎么换号了,难怪没回我。】
谢星沉:【我昨天晚上没控制住,玩了一晚上,早上回去给你发了个消息就躺倒了。】
谢宴礼:【今日穿搭[图片]】
谢宴礼:【还没醒?】
楼阮点开谢宴礼发来的那张图看了一眼,他今天穿得倒是正式了一些,但好像又有些过于华丽了。
熨帖的黑色手工西装,大片的白色玫瑰刺绣蜿蜒的左胸前,暗黑浪漫。
谢宴礼站在楼下的镜子前,带着银色婚戒的修长手指托着纯黑色手机,袖口处的古董级钻石袖扣闪耀奢华。
全身上下,仿佛都是精心挑选。
盛装打扮,隆重的好像要去参加什么吸血鬼家族的百年晚宴。
当然,这一切都是要忽略他脸上的口罩和墨镜的……
楼阮轻轻搓搓手,等一下,她要画一个吸血鬼家族晚宴图,盛装打扮的吸血鬼王子第一次在百年晚宴中亮相。
是她以前从没有画过的类型。
虽然从没有画过,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尝试了。
想到这里,她飞快地按下语音键,开口道,“没睡,别戴墨镜和帽子了,你也不嫌闷。”
昨天他回家的时候虽然已经摘了墨镜和帽子,但鼻梁上还是有淡淡的口罩压痕,一定很难受。
-
谢宴礼靠在办公室,正准备拿手机看消息,就听到有人敲门。
“谢总,周氏的人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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