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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鼻塞的缘故,她的哼哼十分娇憨,让人不忍心欺负。商邵确实没觉得自己在欺负她,玩么。
应隐只懂依偎在他怀里,掌心无助地抵着他的胸膛,唇咬得很紧,眉心拧得很深,一双眼睛死死地闭着,眼泪一行接一行,滑过她出了薄汗的鬓角。@手指沁得太久了,指腹微微泛白起皱。
他明明讨厌这种感觉,一时间却不舍得擦干,只是目光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被打湿透彻的手,仿佛在审视自己,审判灵魂。@他的灵魂经不起审判。
看到应隐倔强脆弱的面庞,反而变本加厉起了坏心,屈起指侧顺着她脸颊抹,一路滑至唇角,虎口就势捏住她下巴,吻住。
火热的舌尖抵入,汲取她口腔里的汁水津液。
他的妹妹仔是水做的。
吻过了一阵,帮她平复下来,他亲她的鼻尖,灯光下低声:“怎么这么可怜,嗯?”
应隐这时候才有勇气睁开眼眸,眼睫湿漉漉的,身体深处还有余韵,浪潮般。
商邵受不起被她这样看,忍不住将她脸压进怀里,吻她耳朵说:“好乖。”
可是床单脏了,他不得不大半夜叫佣人来更换。
这种时候怎么有脸见人?应隐换了一套睡衣,躲到阳台上。
过了会儿,来了两个女佣,商邵已经披上了浴袍,用法语吩咐了几句后,也跟着拉开玻璃门。
烟味比人靠近得更早,泳池边的皮沙发被海风吹得很潮,商邵坐下,拉应隐入怀。
她想躲的,但商邵掐烟的那只手按住她肩:“用完了就丢?”
虽然在这船上见多了各种夸张离谱的玩法,但佣人更换布草的间隙,也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一瞄。
玻璃外海天昏沉,应隐坐商邵腿上,枕着他肩。聊不了两句,男人就吻她。
应隐看他抽烟,鼻尖嗅着那丝混着尘香的烟草味,掩唇到他耳边,气声一字一句问:“这个算事后烟么?”
商邵咳嗽着笑,烟灰扑簌簌,他掸掉,将烟尾递给她:“你抽才算事后烟,我不是。”
应隐看他一眼,赌气真凑过去,被商邵抬着手躲远了:“开玩笑,别当真了,又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但你每天都抽。”
“以前烟瘾重,后来自觉要戒,一天规定自己只抽三支。”
“你不能彻底戒掉么?”
“能。”商邵抿了一口,边吁着烟,边垂眸笑了笑:“不过这样就没意思了。”
明明能戒的,却不戒,让瘾缠着勾着,时时游走在不满足即将失控的边缘,却又不真的破戒。
不知道他是在锻炼自控力,还是在戏弄自己的欲望。
应隐想起他刚刚时而游离,又时而揉得厉害的手,心脏蓦然发紧。
他说他是擅长延迟满足的人,
一点也不假。
“商先生”应隐迟疑地叫他。
“你爱叫商先生就叫吧,没人叫得比你好听。”商邵不再逼她改口。听多了,客气乖巧恭敬都成了情趣。
应隐压平上翘的唇角,问:“你的车牌也是3,抽烟也是3,3是你的幸运数字?”
“不算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
“想知道?”商邵的目光居高临下,微眯的时候,有一瞬间让应隐感受到危险的压迫感,但下一秒,他又恢复如初。
“这么深的了解,你是不是该用什么来交换?”他的话语里有一股淡漠的戏谑,但眼神又是带着宠纵的。
“刚刚已经交换过了。”应隐细嫩的手指点他心口:“你深入了解我的身体,我深入了解你。”
这种话也能说出口,应隐脸色急遽升温,但面色却很镇定。
她心里情不自禁给自己欢呼,应隐!你好出息!
商邵指尖抵着太阳穴,似笑非笑的,似在审核这桩交易。
末了,他开口:“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普通话说得很好么?我爷爷在世时,很看重这方面的教育,我们五个兄弟姐妹,从小要背论语,要学史记,看世说新语,学古文观止。我是长子,所以他要求更严,还要我念四书五经,还要我练书法。”
应隐点头,听得认真。
“中国古典智慧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,大学后,我又在剑桥同时修了中国古代哲学方向,不过学来学去,我觉得让我受益匪浅的,其实是两句最朴素的话。”
“哪两句?”
“第一句是,曾子曰,吾日三省吾身,第二句是常言道,事不过三。”
“吾日三省吾身,事不过三灬”应隐念着,跟他思索。
这确实是十分朴实的两句。
商邵没有深入讲,笑了笑:“不过别人问起,我一般都说因为三是我的生日。”
“生日?几月份的三号?”一种直觉涌上,应隐问:“三月三号?”
商邵哼笑起来:“倒没那么巧。”
“那是几月份?”应隐追问@商邵一时没告诉她,把话题带回到她身上:“怎么不跟我说你的生日?”
应隐声音低下去:很奇怪。”
“哪里奇怪?”商邵问出口后,自己倏然懂了,眼眸一暗:“你觉得我那么对你以后,你跟我说生日,像是暗示我索要礼物?”
应隐点点头,轻轻“嗯”一声。
“所以,”商邵轻而易举地揭穿:“你的生日应该就在最近。”
应隐:…”
这么聪明干什么她一副噎到了的神情,商邵失笑:“是要我一天一天猜,还是你自己亲口说?”
应隐败下阵来:“十二月五号。”
商邵点点头:“不巧,那个时候我在非洲。”
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:“明天晚上,我会安排飞机先送你回国,我去德国那边继续开会,开完会马上要去非洲一趟,十天左右。”
非洲出差是既定之行,原本是从宁市径直过去的,如今心血来潮绕欧洲一趟,多找了很多事,连他这种人都有些力不从心。昨晚上打电话给康叔,问怎么照顾发烧病人,康叔不问是谁发烧,意味深长笑他一通。
“不用我陪你回德国么?”
分别来得比想象中迅速,让应隐有些做不出表情。Anna的行程里,明明还安排了后天回德国的。
他赶她?
商邵抬起手,用指腹摸摸她脸:“我很想,但过了明天,你恐怕没空。”
讲话云遮雾障的,不让人听懂。
“明天你跟着贝卡玩,别拘束,她性格不错,又看过你电影,会好好招待你的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有别的生意要谈。”
没有人上游艇是单纯的吃喝玩乐骄奢淫逸,德扑牌桌上,酒会上,甲板上,多的是要谈的生意。
不过这些生意一半是灰色的,因此在公海上谈,正好。
应隐天真由衷地说:“你好忙。”
她心里松一口气,抑或者是落寞又懂事,从他腿上跳下,口吻故作轻松地说:“大忙人,你该睡觉了。"
佣人换好了床单,不敢打扰他们,早就先走了。房内通了一阵风,那股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气息消失,香氛和干爽的冷气令人心安。
商邵落在后面,看着她佯装松弛的背影,一直没说话。
直到两人都上了床,他才把人捞进怀里,从背后抱着她:“如果不是你有事,真想把你一起带去非洲。”
“我有工作。”应隐仰过脸望他:“商先生,我也有工作,而且很忙很忙。”
不是那种可以被你私人飞机带去世界各地、依傍在你身边吃喝玩乐的金丝雀菟丝花。
商邵怔了一怔,释怀地点点头:“对不起,我忘了,你是明星,有自己很成功的事业。”
“不成功,你第一次见我,都不认识我。”应隐默了默,在他怀中小小翻了个身,“商先生,我们才认识了二十一天。”
商邵停顿一息,问:“怎么记得这么清楚?”
“遇到你以后,我生活的记事单位变成了跟你的会面,见商先生第一面,见商先生第二面,与商先生再会”
她没能说完,在商邵深沉的注视中,声音渐渐地熄灭了,只是仰着眼与他对视。
隔了一阵,商邵深深吻住她。
很奇怪,听了这样的话,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应隐,二十一天,是你认识我的时间,不是我认识你的时间。”他终于说实话。
“我早就认识你。”
“电影里么?”应隐天真地问。
“去年农历新春,柯老师在香港和我们一起过年,晚上大家一起喝酒谈天,他说第一次去商陆家,
晚上入睡前喝的就是热红酒。”
应隐想起今天睡前那杯热红酒,肉桂和丁香、橙子的芬芳。
她眼睛一眨不眨,等着商邵的下文。
“柯屿说,‘比应隐做的好喝’,他第一次知道,原来热红酒也是能好喝的。”
应隐蓦然觉得窘。
可恶的柯屿,请他一起过圣诞喝热红酒,居然嫌她手艺不好。
可是另一道隐秘的声音盖过了这些。
原来商邵早就认识她,从身边人的口中听过她的名字。
他甚至从一开始就精准地知道她喝热红酒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第一反应是你的名字很奇怪。”
“第二反应呢?”
第二反应?
那日澳门绮丽酒店,绯色晚霞铺陈天空。
镜头前,作为代言人的她和柯屿刚跳完第一支舞,白色裙摆在晚风中飘荡,勾勒出黄昏的金光。
不知道柯屿和她说了句什么,她明媚地扬唇大笑起来。
顺着风扭过头时,她反手拂过凌乱的卷发,看到人群中的那道目光。
如雾如霭,清尘收露,隔着人群与摄影器械,与她遥远对上。
起初他们都以为,这只是很漫不经心的一眼。
“第二反应是一”商邵顿了顿,睁开的眼眸中情绪清明。
“我一定会认识你。”
邂逅不来,他会走过去。相逢不遇,他会自己捧一束花,按响她的门铃。
徐徐图谋,势在必行。
等到第二天晚上时,应隐就知道商邵为什么要提前送她回国了。
因为国内十万火急,有太多高定源源不断地送上来,供她挑选。
她白天跟着贝卡玩了一路,spa,泳池,下午茶,在甲板上瑜伽,晚上参加宴会。商邵从没跟她介绍过Edward和之后登船的客人们,都是干什么的,只知道Edward是他在游艇会的朋友,另一个叫雷诺的男人,更为年轻一点,是商邵的高中同学。
他高中在皇家公学念的,这里面的学生,连入学席位都从父辈祖辈世袭下来,不是这个爵那个爵,就是什么王子,光从这一点,就能猜到那个叫雷诺的身份也不简单。
她是回国后才知道,他是顶级奢侈品集团的继承人,这几年奢侈品消费市场水涨船高,他一路收购了许多欧洲老牌手工坊和时装屋,隐隐有问鼎趋势。
她也是回国后才知道,那个Edward是《Moda》控股集团的少东家一虽然年近五十说是少东家,有些啼笑皆非,但顶级财富的更迭向来如此,权贵的生命进度比普通人要更缓慢、更从容。
但有一件事,应隐却是回国前就知道的。
国内凌晨,热搜词条更新,#贝卡应隐#飞速上升,贝卡发在ins的合影被营销号搬运回国。
电话那端,储安妮语气激烈急促:“姐姐,你再不回来赵漫漫就要在我这儿打地铺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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