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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愣了一下,她在意江雪君?她吃醋了?方才冲起来火气,瞬间就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在心头蔓延开来的莫名的欢喜。
他本想和她解释一下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若是急着辩解,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她?
她本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,惯会得寸进尺的,若是让她知道他很在意,怕是立刻要上天,从此再不把他放眼里。
片刻之间,他心里已经思绪转了万千,最终冷着脸没再说什么。
婉若悄悄看一眼他脸色,也是奇了怪了,方才还一副火气窜上来要和她没完没了的样子,突然就消停了。
也不再和她争那个破簪子了,也不提林晗了。
怕不是他以前真的送过江雪君簪子,这会儿被她说中了心虚了?
两个人各怀心思,谁也没再开口,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。
-
凤仪宫。
江雪君还在受刑,她早已经没了叫喊的力气,趴在凳子上整个人已经血淋淋的一片。
小太监在殿门口张望了一圈,这才急匆匆的跑回殿内:“皇后娘娘,这人再打就要打死了!瞧着已经快断气儿了。”
可外面的施刑声却还在继续,一棍一棍的,好似敲在烂泥上。
皇后的脸色早已经阴沉至极,戴着护甲的手掐在凤椅的椅臂上,指节泛白。
那谢羡予让江雪君在她的凤仪宫受刑,分明就是故意挑衅!当日她让许婉若在凤仪宫受刑,他就让江雪君在凤仪宫受刑。
他哪里是在杖刑江雪君,他是在打她的脸!
皇后怒极,直接冲了出去,站在店门口厉喝一声:“都给本宫住手!”
正在用杖的两个小太监闻言停止了动作。
守在旁边的刘公公却笑呵呵的上前:“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皇后骂道:“再打下去人都死了,你们是打算让这人死在凤仪宫,脏了本宫的寝殿吗?!”
江雪君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媳,就这么被打死在她的寝殿里,这日后传出去,她真是脸都丢尽了!
她是一国之后,如何能受这样的羞辱!
刘公公依然笑着,丝毫不为所动:“皇后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们,奴才也都是按着皇命办事的,陛下亲自下的旨,让这江氏在凤仪宫受刑一百杖,以儆效尤,这才打了四十八杖,若是就这么停了,剩下的五十二杖,谁来补呢?”
刘公公说着,那双精明又刻薄的眼睛看一眼皇后:“总不能,皇后娘娘代劳吧?”
“你放肆!”皇后怒斥一声。
刘公公立马笑呵呵的赔不是:“是奴才失言了,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见怪,只是奴才这是奉陛下的命办事儿,也实在是心急,怕交不了差,耽误了功夫让陛下生气啊。”
皇后狠狠的瞪着这个老东西,他现在分明就没把她放眼里!
太子被废,如今还大案缠身,查出来失职事小,若是查出勾结叛军,意图谋逆,那可就全完了!
可偏偏,宣王的案子还被交到了谢羡予的手里。
等他审出来,那跟等死有什么区别?
眼下局势已经明了,宫里宫外,这帮人风向变的极快,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,前一日还在她跟前献殷勤,今日就上赶着落井下石了。
“娘娘,那奴才们就接着行刑了?”刘公公笑呵呵的问。
皇后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,拂袖就转身进了殿内。
刘公公轻哼一声,对着那两小太监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不管死活,打足了一百杖才能完事儿了。”
“是!”
两小太监应了一声,举起刑杖继续行刑。
江雪君早已经没了声息,这一杖又一杖,是打给皇后看的。
外面沉闷的刑杖声还在继续,皇后气的直接扫掉了桌上的一整套茶具,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宫人们吓的连忙跪下,噤若寒蝉。
大宫女芍药胆战心惊的上前劝道:“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,这江雪君左右也只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死了便死了。”
“本宫在意她的死活不成?!他们哪里是在打她?分明是打本宫的脸!”
皇后恨的面目狰狞:“如今宣王还未定罪,他们就敢如此嚣张,倘若宣王真的彻底翻不了身,齐王上位,今日江雪君的下场,来日只怕就是本宫的!”
“娘娘万金之躯,怎可能……”
皇后狠狠咬着牙,怎么不可能呢?齐王一个宫婢出身的卑贱皇子,她从未放眼里过, 往日里宣王等皇子对他戏弄刻薄,她也从来坐视不管。
齐王日后真的登基,怎可能不报这个仇?
更别提齐王的背后的谢羡予,他就绝不会放过她!
“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。”
“可现在宣王已经落在了小谢大人的手里,这案子审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不还是他说了算?”
皇后眼神阴狠:“你立刻派人去给镇南王送一封信,马上就是陛下寿诞,他也可借机返京了。”
“可镇南王……”芍药面色犹豫。
“都这个时候了,本宫还怕什么?”
-
谢羡予和婉若回到谢府,却见谢相礼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。
“大哥。”谢相礼快步上前。
谢羡予扶着婉若下车,回头看他一眼:“怎么了吗?”
谢相礼仔细的在他脸上看了一遍,好似没有看出什么神色变化来,或许,他没发现是他泄密的吗?
“方才出宫你们慢了一步,我有些不放心就在这等着。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
谢羡予扶着婉若回府,谢相礼又急忙追上去:“我当真没想到宣王竟如此胆大包天,还敢勾结叛军,早知如此,我绝不会去讨好宣王。”
谢羡予脚步顿了顿,淡声道:“你也不知情。”
谢相礼稍稍松了一口气:“我还怕大哥怪我。”
“有什么可怪罪的?你去讨好宣王也是为了给谢家求生,”谢羡予看着他,点漆的眸子深不见底,“我们是手足兄弟,本也是绑在一起的。”
“多谢大哥体谅!”
谢羡予没再说什么,拉着婉若径直回了松鹤园。
谢相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悬起来的一颗心总算的落了回去,只是不知为何,心里依然隐隐不安。
大概是他想多了,大哥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,应该一回来就会去父亲那里找他问罪的。
谢羡予拉着婉若回到松鹤园,婉若才问:“你不信任他?”
谢羡予眉梢微挑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你不高兴的时候总是这副样子。”
平静的不正常。
谢羡予掐她的脸:“你倒是懂得多。”
她哪里是懂得多?她是受的罪多。
她皱眉:“疼。”
他动作一滞,立即松了手。
他明明没用力。
可现在他也顾不得多想,这些日子听她喊的最多的话就是“疼”,每次换药都是折磨,一听她喊疼他现在心脏都刺痛。
“现在发落他还早,宣王那边还未彻底整死,留着还有点用处,况且,我发落他能给他什么下场?最多也就是逐出家门,父亲不会下狠手的。”
而庄姨娘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,到时候要求情,没准还就让他轻轻揭过了。
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?
婉若险些被打死,这个罪,谁都别想逃得过!
婉若已经转身回屋里,去换一身轻便的衣裙:“宣王都已经这样了,还能有机会翻身?”
他跟着她走进了里间,看到她脱下了厚重的斗篷,解开了腰间的束腰,缠绕在纤腰上的腰带被抽掉,脱下了外衫,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寝衣。
她伸手去拿衣柜上层的衣裙,寝衣从滑落至小臂,露出了凝白的肌肤,她低下头去拿别的,纤细的颈子白的晃眼。
他眸色晦暗了几分,看着她难得这样活蹦乱跳的,才忽然想起来,他已经数月未曾碰她了。
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后,她转头看过来。
他已经两步走到了她的身后,将她抱在怀里,下巴埋在她的颈窝,温热的唇吻着她的颈子。
婉若愣了一下,他青天白日的又发什么疯?
她挣了一下,他反而圈的更紧了些,大手从寝衣的衣摆下面探进去,触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,呼吸都粗重了许多。
“婉婉。”他声音微哑,已然情动。
婉若皱着眉:“疼。”
他动作顿了顿: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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